和S共赴Z的生日会,磨蹭了近两个小时。我们笑着在路口道别,随即分道扬镳。我抬头看天,星空是绛紫色的,路灯开始发光。电线杆上挂着一个气球,一阵小风吹过,它荡来荡去,在浅黄色的灯光里格外美丽。
“你不回家?”
我万分感激地看了她一眼,一分钟前的胆怯霎时烟消云散。我没想到自己是那么容易被感动的一个人。带着潮气的风吹过,S说我的表情很好笑,像是看到救命恩人一般,眼眶湿润,就差没跪下了。
她跟上来,一样站住。于是我们在路口前僵着,无言。
我很尴尬,却笑着说:“嗯,拜。”
“去你的!”我笑着打了她一下,她顺势抽开自己的手,蹦蹦跳跳地走掉了,路灯下她的影子是金色的,愈来愈小,最终消失在一个转角。我顿了顿,抬起站到发麻的脚,向我的方向重重地迈出了一步。
河边有人在钓鱼,钩子是彩色的,映在前方的路上,也是彩色的。
望着地面,我看到自己的影子因为站在灯口的缘故,显得很小很孤单,仿佛我还是那个走夜路担心碰到鬼的六岁小孩。然而现在的我却不被允许害怕了。我只能硬着头皮迎上所有困难——我竟发现没有什么是不可逾越的,哪怕没有修成正果,只要结果不是太悲惨,都好过空白。
我还在路上,我会走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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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摇摇头,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,像缠绵的毛线似的捋不顺。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,我吓一大跳,吃惊地回过头,发现是S——原来她一直跟在我后面。
“这条路也可以走。”她认真地说。
我无声地笑笑,继续往前走,直到看见最后一个岔路口,我犹豫地停住:真的要分手了。
“拜。”她轻轻地说。
“希望今天不是最后一次看见你……哈哈,哈哈哈哈哈……”她假装很严肃地看着我,却崩不住笑开了,“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桥上灯火通明,可是我的路上却只有稀稀寥寥的几盏坏掉的路灯。天真的很黑,星星的轮廓却泛着温柔的光。我对着乌黑的前方微笑,一步一顿地向前走。
隐约听到有小孩子在嬉闹,疯狂的尖叫声不绝于耳;但热闹的是他们,我什么也没有。我只是很执着地走在一条没人陪伴的路上,这条路我只能自己走。
突然我发现自己的影子在渐渐拉长,拉宽,我知道这或许叫做平行投影——然而真真切切的,我发现自己在长大,光线的交接处我看见影子投在墙面上,格外大,格外高。恍惚间我仿佛感觉自己变得很强大;然而路很长,这至多只是生命一刹那的喜悦罢了。
初二:莫思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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